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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磋
江予帆没想到君九尘会冒着被皇帝猜疑的风险帮他,但对方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江予帆也没矫情,飞速进了密室,把药吐了出去清理掉,再回到内殿,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间,连脸色都未变过。
躲在殿外偷听的圣林卫没发觉什么异常,很快就离开了。
江予帆和君九尘对视了一眼,面色如常地继续坐回了桌案旁品茶,对于方才那药的事情,两人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起。
君九尘很清楚,他和江予帆现在虽然熟悉了不少,却还没到无话不说的程度。
人都有秘密,更何况是这种被牵制之事,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若是真有心帮江予帆,寻个机会去父皇那把药偷出来派人研究一下就好。
“叩叩——”
“殿下,使团人员名单清点完毕。”
裴绍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低落。
殿下嫌弃他了吗?没有吧……有吧……没有吧……
“拿进来。”君九尘放下茶盏,不经意抬眸观察江予帆的神色。
看不出什么异常,就是不知是那药吐出去得及时,还是江予帆隐藏得好。
“殿下。”
裴绍钦将此次护送国礼的使团名单递给了君九尘,随即便蹙眉看着江予帆。
这人到底是谁?竟然和殿下同坐饮茶?
江予帆察觉到裴绍钦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抿了一口。
然后,就看君九尘端起茶壶给江予帆的杯子添上了,而君九尘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未离开名单,仿佛顺手给江予帆添茶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江予帆:??
裴绍钦:!!!!
“你也看看。”
君九尘随手将名单递给了江予帆。
江予帆微微挑眉,无视裴绍钦那灼灼目光接过名单:“明早不就见到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使团成员都有谁,但看太子的表情,似乎这队伍里面掺杂进了苍蝇,这就让他有些好奇了。
视线扫过名单上的某几个人,江予帆饶有兴趣地笑了:“想不到殿下还是个香饽饽,有这么多人觊觎啊……”
“放肆!”裴绍钦神色严肃:“怎敢对殿下无……”礼。
“邵钦。”君九尘出声制止,摇了摇头:“无妨。”
“殿下?”
裴绍钦惊讶抬眸,殿下为何这般纵容他?!
君九尘自然看出了裴绍钦对江予帆的敌意,但他知道这只是裴绍钦出于防备他身边时常出现细作的本能,于是稍微柔和了声色:
“明日他和名单上的另外三位会作为孤的贴身侍卫随使团一同出发,此去路远,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
裴绍钦微微怔愣,贴身侍卫?!殿下这么多年来可只有他一个贴身侍卫!为什么突然换了人?所以……是真的嫌弃他了吗?
“去吧。”
君九尘摆摆手,发觉裴绍钦状态不对,便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状似无意道:
“回去好好休息,孤之前让你查的人不必查了。”
“……是。”
裴绍钦神色不定地退了出去,关上殿门的那一刻匆匆逃离了这里。
回想起方才殿下在他肩上写的几个字,裴绍钦惊起了一后背的冷汗。
方才屋内的那个人……就是殿下之前一直要找的那个在密林里救了殿下的恩人?!
是……暗阁的人?
加之殿下方才的提醒……“江”“首”
江予帆……暗阁首领!?
裴绍钦暗暗捏了一把汗,他……应该没得罪对方吧?应该……
担忧着自己脑袋会不会随时不保的裴绍钦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卧房,冷静下来后,心思却愈发沉重。
暗阁首领,不但救了殿下性命,甚至还甘心做殿下的贴身护卫,护送殿下和国礼出使西云?
真有这么巧的事?
况且,据说暗阁首领行事诡秘不羁,连陛下有时都奈何不了他,为何肯待在殿下身边?
难道是另有所图?还是说……这一切也是陛下算计之下的授意?
若是如此,他更该提防才是,殿下,绝不能有闪失。
……
“殿下的侍卫,未免心思敏感了些。”
江予帆是没想到,他都还没做什么呢,那侍卫眼底的神色就变了不知道多少回。
“裴绍钦自幼便跟在孤的身边,见过的阴诡之事太多,做事难免思虑过深,并不是针对你。”
君九尘也不想看见这俩人某天起了冲突,不禁为裴绍钦解释了几句。
江予帆不置可否。
思虑过深吗?换做是他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抢走了自己的位置,他也思虑过深。
看在裴绍钦是个忠心护主的份儿上,他不计较。
“名单上有问题的人,我替殿下解决掉?”
江予帆将名单放在桌子上,手指状似不经意划过几个人名。
“不必。”
君九尘摇摇头:“没了这些人,还会有另一批想方设法塞进来,先留着吧,若是他们不老实,路上再收拾也不迟,到时山高水远,皇城内的人想要再送人过来,也要斟酌一下。”
“也好。”
江予帆倒是无所谓,不过是早动手晚动手的事,若是那些人肯安分些,他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介意孤召见一下你的朋友吗?”
君九尘看了看名单上另外三个暗阁的暗卫,没有用“属下”相称,而是用了“朋友”二字。
江予帆自然也注意到了,轻笑一声:“殿下哪里的话,自然不介意,殿下稍等,我去叫他们。”
“嗯。”君九尘目送江予帆出去,手指摩挲过使团名单。
三皇兄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看来是大皇兄的处罚还不够严重,才让三皇兄毫无忌惮,若是这次他能抓住对方的把柄,送到父皇面前,父皇又该如何处理呢?还是同处理大皇兄的事情一样吗……
……
“头儿,殿下召见我们干什么啊?”
小九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去见太子,难免有点紧张。
江予帆摸了一把小九的头:“去了你就知道了,应当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本事。”
林乘倒是依旧的沉着冷静,如果忽略他一直在擦掌心的汗,还真看不出他紧张。
“江予帆。”
梁文轩神色严肃地碰了一下江予帆的胳膊,低声道:
“我明明提醒过你了,为何还要和太子扯上关系?”
“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我可什么都没干涉。”江予帆摊摊手,一脸无辜。
梁文轩轻嗤一声:“算了吧你,我还不了解你?你若是真不想做的事,陛下都左右不了你,何况是太子?”
“……”面对梁文轩那逼问的眼神,江予帆败下阵来,半真半假道:“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西云查一件事。”
梁文轩半信半疑,但他也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江予帆做事从不交代,能对他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江予帆松口了。
不管这个答案是不是借口,梁文轩认真提醒道:“别忘了你身后还有那么多暗阁的兄弟,别太玩命儿。”
“知道了,快去吧,殿下等着你们呢。”
江予帆把人带到殿外,挥挥手。
梁文轩无声叹息,和林乘小九一同进了殿内。
他从一开始认识江予帆的时候就知道,江予帆从不惜命。
但没关系,就算是对方再怎么作死,只要还有口气在,他就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
把人带到,江予帆便回了太子在东宫中给他安排的住处,只是他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裴绍钦。”
江予帆神色淡淡地看着对方。
“刷——”
裴绍钦利落拔剑,战意满满:“你说的要切磋一番,来!”
“?”
江予帆眉头微挑,出于对这位忠心侍卫的尊重,缓缓抽出了佩刀,提醒道:
“刀剑无眼,裴侍卫可要小心了。”
“……”
裴绍钦以为江予帆在轻视自己,眼底当即染上了怒意,二话不说,凛然挥剑袭向江予帆。
江予帆也敛去了笑意,没有丝毫放水的意思,招式大开大合,迅猛如虎。
一时间,院落内刀光剑影,卷起残叶飞花。
“锵——”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倏然一声令人牙酸的碰撞,裴绍钦手中的剑被江予帆强势挑飞,冰冷的刀锋贴在了裴绍钦的脖子上,割断了垂落的一缕发丝,却并未划破皮肤。
“……”
裴绍钦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输的心服口服。
“我输了。”
“这一架打的,够爽快!”
江予帆只字不提输赢,洒脱收刀归鞘,神色间满是畅快淋漓。
裴绍钦听了笑着摇摇头,打了这么一场,心底对江予帆的成见倒是少了几分。
不论江予帆此番是何目的,江予帆都是个可敬的对手。
但若是江予帆来日对殿下不利,他就是豁出命去,也定要阻拦。
就在裴绍钦想表明自己的态度时,忽然看见江予帆腰腹间的衣服似乎有些洇湿了,顿时眉头一蹙:
“你身上有伤?”
这血都透过衣裳了,想必伤得不轻,对方带着这样的伤和他打了半天?!
“嗯?”江予帆还有些疑惑,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伤口的血透出来了,好在是黑衣服,看不太出来。
“没事,小伤。”
“什么小伤?你这血都透出来了,不行,我给你看看。”
本就是不打不相识,裴绍钦又欣赏江予帆的身手,对自己没轻没重要切磋导致对方伤口崩裂多少有些愧疚,当即就要拉着对方看伤。
江予帆可不习惯这样,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多谢,但不用了。”
裴绍钦只当对方讳疾忌医,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一脸严肃就要拉开江予帆的衣裳上药:
“那怎么行,明天一早使团就要出发了,你就打算这么走吗?”
江予帆无奈推脱:“不是……真不……”用。
“你们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
江予帆和裴绍钦保持着拉扯推搡的姿势缓缓扭头,就看一身杏黄的太子正站在院子门口,一脸的阴沉。
江予帆:……
裴绍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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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予帆:(回头)哟~好巧~
裴绍钦:(慌张)不是的殿下,听属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