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富水

作者: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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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测


      夕阳风下,云霞舒卷。严子善着着锦蓝袍向王府书房快步走去,身后侍女十娘呼道:“长公子,殿下不在书房!”

      严子善停步,烦躁道:“你不早说,人在哪?”

      十娘气吁吁地追上来,“浴房。”

      眼看又要倒腾回去,严子善嫌弃道:“大白天洗什么澡!死讲究!”

      而被骂“死讲究”的林怀治穿着长膝纱裤,刚洗了澡从屏风后出来,脸被池水熏的绯红,正拿着绸布擦发。

      池水潮热有些闷,他出来透口气。侍女都在外间候着,他也就未穿上衣。

      这时门被严子善推开,十娘停在外间候着。他走进来看到林怀治打着赤膊后,说:“你怎么没穿衣服?”

      “你洗完澡也不穿。”林怀治看严子善来,也觉不便,便转身去穿衣。

      严子善忽惊道:“哎!衡君等等!”

      “何事?”林怀治不明所以,却没停步。

      “不是......不,我说,你背后谁抓的!”严子善看到林怀治转身,简直语无伦次。

      林怀治停步,还细细擦着胸前的湿发,说:“什么?”

      严子善叹口气急忙把林怀治请到镜前,背朝立地琉璃穿衣镜,怒目道:“你自己看,你打哪儿混回来啊!”

      震惊之语还在耳边回旋,林怀治不解地看向镜中。

      只见轮廓极其完美的肩背上,有着数道抓痕,红印交错,在无暇光滑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严子善看林怀治这样,已猜出二十分,于是伸手撩开他左胸前的长发。

      他暗道了声:好家伙!又是片红痕暧昧,肩上还有牙印。

      严子善满脸震惊:“谁......谁干的?”

      林怀治伸出一指拨开严子善的手,无视他的惊恐、好奇。面无表情的进屏风后穿衣。

      人走后,严子善才回神跟在林怀治身后,一脸焦躁地问:“莫非你打算瞒着我?你身上这样子也就最近两天的事吧!谁啊?!”

      林怀治不答,拿了衣架上的单衣准备穿上,严子善立马发挥要想得到消息就得伺候好人的想法,于是殷勤拿过衣服为林怀治穿上。

      穿好后,林怀治看他一眼去了外间榻上坐下。

      “你真不跟我说?”严子善狂怒又着急,开始在林怀治面前踱步,“我说呢!我说近日听闻东市有话本传出,有本《云云传》写的贼好,书生白六郎不会是你吧?”

      林怀治终于开口:“那家书肆?”

      “你甭管。”严子善知道林怀治肯定是想让禁军给抄了,随即坐在林怀治对面,朝他说,“你府上那些我都认识,就没几个合你喜好的。不过与你春风一度的那位小娘子,手劲也太大了吧。”

      林怀治答道:“不是娘子。”

      “什么?!不是娘子?!”严子善重复一遍话后表情极为精彩,又问:“是男人?”

      林怀治看着他微点头承认,严子善深吸口气,下意识的双手交叠捂胸,说:“你什么时候喜好男风的!”

      “你为何做这姿势?”林怀治十分无语且有点烦躁。

      严子善吞了下口水,似是为难:“我今日来时,是不是该少穿点。”

      林怀治:“............”

      “不过我俩交好这么多年,其实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你的。”严子善一副誓为好兄弟献身的样子。

      林怀治嗤笑:“连慈,其实刘仲山都比你清雅俊秀。”

      严子善松手,惊惧道:“春风玉郎该不会是他吧?”

      越说越偏,越荒唐,林怀治青筋狂跳,冷漠道:“不是,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

      “我当然不喜欢,谁祖上那么倒霉喜欢他!”严子善搓着肩膀驱寒,却又不得不肯定:“不过他年少时确实也是位美玉郎君,那你是......跟谁睡一起了?”

      话又绕回来了,林怀治沉默不语。他与郑郁的事要告诉了严子善,那他下次与袁亭宜一起胡扯长安趣事时,说不定就能将这事扯出去。

      而这袁亭宜知道,那刘从祁也会知道。

      之后说不定全长安都会知道,此事虽真。可郑郁未接受他的心意,不可乱传。

      “你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严子善看林怀治不做声,就小心问。

      林怀治有些抓狂,不耐答道:“不是。”

      严子善说:“你喜欢他?”

      林怀治不容置疑:“喜欢。”

      语言十分肯定,严子善笑了笑,又问:“那他可喜欢你?”

      林怀治听后,垂眸默不作声。

      幸得严子善是饱览多年话本的人,几下就猜出两人事情,调笑道:“衡君,你该不会是被玩弄了吧?”

      林怀治抬眼看他,眸似寒潭。严子善对上这目光可不怕,叹道:“不过看你这样,你怕是甘之如饴。哎!只盼你在大事上能够清醒。”

      相识多年,林怀治听出话中意思,他道:“我非圣人,有欲有求。真遇大事,我决不会辜负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严子善也就放心了,随即笑道:“那这人到底是谁?你总得跟我说声吧,不然哪日禁军抄家的时候,抄了他怎么办?你不愿意说也没事,我说名,你点头就行。”

      “程知文?不过知文这会儿估摸着都到永州了。”

      “李远谌?咳咳,说错了!”

      “苏酬恩?”

      “徐球?”

      “光禄寺少卿?”

      最后严子善劈里啪啦说了一堆人,就连袁亭宜都说出来,可就是不见林怀治点头,最后无奈:“这人我认识吗?”

      林怀治道:“认识。”

      “那会是谁?”严子善记得幼年时,就听林怀治说过,他喜欢温柔贤淑、雍容闲雅的人,这些人都是啊!

      难不成真是刘千甫?

      他脑海中也现过郑郁,可依照林怀治的性子,真喜欢郑郁。两人至少三年前就会在一起,何必等到现在。且以前的林怀治总是避着郑郁,因此他毫无疑问的将郑郁除掉。

      林怀治最终拗不过严子善,说:“等他接受我的心意,我就告诉你。”

      这次是严子善抓狂了,半天没问出来,追问:“那他要是一直不接受呢?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能把人憋死。”

      “一年。”林怀治说,“一年以后,无论他是否接受,我都告诉你。”

      这事要是不给个回复,严子善能一直纠结下去。

      “那就听你的。”严子善随后才收了玩笑,正色道:“今日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申正时,张书意私约了赵晋去阳昭长公主府,密谈许久。”

      “那就是上钩了。”林怀治轻松道。

      严子善道:“你真能确定张书意能说动赵晋去告刘仲山贪污?”

      林怀治解释:“张书意因刘仲山诬陷而被罢相,就算留于长安,日后难保不会被继续清理。而赵晋背下了刘仲山做的所有,又吞下科举泄题一事,已被京中权贵所不容。苗安已出事,那他赵晋又如何能独善其身,依刘仲山的处事,赵晋赴任途中便会病逝。”

      “这位的心思你猜的还真透。”严子善听得分析,没咋跟上他的心思,转念道:“不过,张书意这么做,那笔钱怎么处理?”

      昨日林怀治与郑郁已对京中局势条例分析,他念起郑郁的话,道:“长公主会与张书意一起,将她头上的钱全部推给刘仲山。”

      林嘉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保下张书意,除非这张书意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而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岐州税案。而张书意被刘千甫诬陷罢相,怎会善罢甘休,有了王台鹤在其中稍通融,这两人知道刘仲山的事并不难。

      严子善问道;“阳昭长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刘仲山有没有贪污,这事她已经是躲不掉了。”

      林怀治如是答道:“当年告代王谋反的人,是刘仲山。而仆固朔则是他一起网罗进去的,就因仆固朔在圣上面前说过几句刘仲山势大心狠,因此被记恨。加之仆固雷行为张狂,与北阳王的恭谨忠义不一样,自然圣上就听刘仲山的话拿他儿子开刀了。”

      “所以长公主恨刘仲山?”严子善说,“可我怎么觉得她两个都恨。”

      话里的这两人,自然是指刘千甫与德元帝。林怀治平淡道:“在恨,那也是天子。他与刘仲山终究不同。”

      “对了,我去查过王瑶光的踪迹,他确实在谢中庵死的那日去过杏园。”严子善头脑又才想起查到的事,脸色沉重:“可他离开时,衣袍并未沾血。那日伤口我仔细看过,一刀砍毕,鲜血不可能半点不沾衣。”

      林怀治想了许久,严肃道:“武客川到底与左卫那些人来往过密,你帮我查清楚。”

      严子善皱眉道:“你担心王瑶光背后还有人?”

      林怀治笑了声,说:“他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大的局,从宁王查阿娘死的那一刻起,或许我们都中了套。”

      这日郑郁才出宫门,就有梁国公府的仆从前来,称刘千甫要见他。

      郑郁知这事总算来了,于是随人前去。

      梁国公府富丽堂皇,高台楼阁,曲水流觞。内里陈设比起身为亲王的林怀治不遑多让。

      明厅之内,刘千甫换了官袍,水青色金鹿鸣声宽袖更显人儒雅,挺身长立站在厅中与官员说事。眉宇温和,和顺万千。不见丝毫锋利,眼眸含着浅笑,面容保养得益,若论年岁旁人看来不过三十来岁,真如了严子善那句玉面郎君。

      “下官见过刘相,刘相万福。”郑郁站于厅中态度恭敬,俯礼躬身。

      刘千甫挥退官员,走至郑郁面前,打量几下后,随意道:“卿万福。郑砚卿,岐州事如何了?”

      “禀刘相,姚同拒不承认,目前伤势过重,无法提刑。”郑郁收礼站好,说,“而钱财之事,下官与成王殿下、平阳世子尚无头绪。”

      刘千甫走到郑郁身边,侧头睨他,微笑道:“是无头绪,还是不愿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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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郑郁回长安后第一次与刘千甫说话,之前他俩从来没有说过话,如果问为什么没有的话。
    大概是刘千甫根本就没有把郑郁这个人放在眼里,可以说刘相公根本没有把除皇帝和太子之外的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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