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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曦“啧”了一声，心道真麻烦，不料下一刻，一个白色身影突然闪到他面前，墨垠以长剑为挡，用剑气撑住恶龙那比他大几倍的血盆大口。
恶龙余威不散，将墨垠连人带剑逼退半丈，墨垠的脚在甲板上落下深深拖痕，一人一龙在曦面前七尺处僵持住。
墨垠艰难回头：“师尊快走！”
曦看看周围，也没见他别的师尊，他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你是让我走？”
下一刻，恶龙整个头部变成了红色，一团黑红的火焰从恶龙喉中喷出。
曦虽然沉浸在一个凡人让他走的那种震惊和无语里，但他不至于能让一条畜牲伤了，他伸出手指正要碾死那条龙，下一刻墨垠却突然转身抓住了他的手。
恶龙口中的大火熊熊而下，墨垠瞬息之间展开剑气屏障将他和曦罩在其中。
曦抽出手，勃然大怒，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将墨垠碾碎，此时墨垠抢先一步跪在曦面前：“师尊，您重伤未愈，请不要动用那种力量，交给我，交给我们。”
此时那条龙已经被赶来长宿扔了出去，长宿大喊一声：“保护师尊！”
曦这才发现他们都占据船的一角，原来是为了保护船舱中心的他。
旖晴和花易染也向这里靠近，众恶龙随之而来。墨垠起身提剑而去，曦这才看见，墨垠背后已经被灼烧的漆黑一片。
众人围绕曦绝然而立，做好了打一场恶战的准备，此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周遭几十条恶龙，瞬间化为灰飞。
虽然都见识过曦的实力，但这次大家还是震惊，他们都难以置信的回头去看曦，曦道：“怎么，没打够啊，都起开。”
众人忙让开了路，曦边往已经没了的船舱那边走一边道：“墨垠，跟我来。”
墨垠几步跟上曦，他看见曦的喉结往上提了一下，他瞬间想到曦在吞咽鲜血，顿时心也猛的往上一提。
他仔细看过，果然见曦眼睛还有隐隐的金色，他苍白的嘴唇内部有一圈血红。
“师尊，您……”墨垠话没说完，就听曦厉声道：“跪下！”
墨垠立刻跪倒在地：“墨垠知错，还请师尊责罚。”
曦冷声：“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
墨垠道：“墨垠不该擅自动船，害的师尊再次受伤。”
曦愣了一下道：“那就先从这个错说起吧，你以为我让长宿开船是瞎指挥吗？”
墨垠立刻道：“墨垠绝无此意，墨垠奕知师尊让长宿开船是因长宿气运当盛，而墨垠的气运则与长宿相反。这若是在以前墨垠会千万避讳，但后来我遇到了师尊。自从遇到师尊后那些不幸再不曾出现在墨垠身上，墨垠以为自己命格已改，那船又是两点一线，所以才敢动。”
曦道：“什么命格不命格，你什么命你自己说了算，行了，说第二个错。”
墨垠愣住：“第二个错？”
曦道：“你不要以为挡在我身前就会得到什么好处，或者我会多信任你，我只要你牢牢记住四个字。”曦盯住墨垠一字一顿道：“离我远点儿。”
墨垠低头微微谈了一口气道：“是。”
墨垠不知，他这个表现让曦很生气，曦觉得自己都这么凶了，墨垠还这么平静，不行，越想越气。
那他都受伤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气的直攥拳头，攥着攥着想起刚才墨垠刚才抓他手指时墨垠的手心炙热一片，他无可避免的想起师父那双手，手心也是温暖厉害。
区区凡人怎么能和神明相提并论，曦更加恼怒，不由得举起自己的手，伸出被墨垠抓过的手指：“烦死了，砍掉算了。”
“师尊不要！”墨垠终于慌了，他往前膝行两步却又不敢再前进，于是将头重重的磕在甲板上，他道：“师尊若是实在介意，我来便是。”
说罢他抬起头祭出佩剑一刀斩向自己的手臂，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曦心念一动拦住了墨垠，墨垠如他所愿不再平静，但他却没有解气之后的轻松，反而觉得有很多莫名的因果线在往他身上攀。
他皱眉道：“记住我今日的话，滚吧。”
飞行船毁坏，众人落了地，就近找了一家客栈。
大家等曦去休息后，一下子涌到墨垠的房间。
“大师兄，师尊在船上单独把你叫过去给你说什么了？师尊设了屏障，我们看不见也听不见。”
“对啊对啊，你为保护师尊受了伤，师尊一定给了你好东西吧。”
“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墨垠道：“师尊送了我四个字。”
“是什么？”三个人都围上来，墨垠道：“离我远点儿。”
三个人都离得远了一点儿，但依旧竖着耳朵在听。
墨垠道：“师尊送我的四个字就是离我远点儿。”
花易染最先坐下，一副并不吃惊的样子。长宿和旖晴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旖晴道：“大师兄都那么好了，师尊都让他离远点儿，师尊是不是很讨厌我们？”
旖晴难过的都快要哭了，偏偏墨垠不说话，花易染也不说话，长宿只得笨手笨脚的把旖晴从椅子上抱下来，边安慰着边带她回自己房间了。
花易染道：“大师兄，你不是一早就对师尊的人设了解透彻了吗。”
“人设？”墨垠又问了一遍，他垂着睫毛想了一下，然后抬起眼睛道：“是人勿近。”
花易染道：“既然你早知道的那么清楚，为什么还一直向师尊靠拢？”
墨垠道：“向师尊靠拢的不止我一个，师尊在船舱睡着之时，你们面对恶龙也未曾退却分毫。”
花易染道：“我那是因为......算了算了，我留下来是想问一句，你刚才请求师尊不要再用的那种力量是什么吗？”
墨垠摇头：“我不知，我只知道有几次师尊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第一次是在无量仙宗他看着话本时，第二次是在与魔尊断渊对战时，第三次则是在刚才被恶龙围攻时。除了第一次，其余时候他爆发出的力量我都从未见过，而且每次他都会受很重的伤。”
花易染朝墨垠竖了个大拇指：“大师兄观察的好细致啊。”
下一刻，墨垠避开花易染的眼睛轻咳了一声道：“我向来如此，对什么都观察的比常人多些。”
花易染并没注意到墨垠的异常，他在想那三本小说里有没有提过金色眼睛的片段。他只对墨垠点了点头，边想边出去了。
师徒五人所在的镇子是离神陨之地最近的一个镇子了，再往前走就是荒无人烟的黄土戈壁。几个人连续在客栈住了三天，曦还是没有要动身的意思，于是大家又去找大师兄讨论。
长宿道：“师尊久不动身一定是去搜集一些有用的东西，为进神陨之地做准备。”
旖晴奶声奶气道：“在仙宗和四大圣宗还没搜集完吗？仙界都没有的东西，这个小镇子会有吗？”
长宿想了想道：“神陨之地毕竟在人界，或许那里面需要的东西，仙界没有，而人界有。”
花易染道：“二师兄想的怪周到的，前日我出街看见师尊在吃馄饨，仙界确实没有，昨日又看见师尊在吃火烧，仙界也没有，今日看见师尊喝胡辣汤，仙界还是没有。”
旖晴拍了一下手道：“那就对了，看来进神陨之地需要人界的食物，师尊真辛苦，方方面面都得想到。”
长宿颇为老成的笑笑：“三师弟，别气馁，你平日比我灵活的多了，只不过一时没想到而已。”
“呃……我没有可能我这样说是……”看着长宿和旖晴两双真挚的大眼睛，花易染觉得自己实在没能力给他解释明白什么叫阴阳，他转而把眼神投到墨垠身上：“大师兄你懂我的意思吧。”
墨垠道：“师尊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花易染道：“是啊，爱吃爱玩也是道理啊，昨天一天我看见师尊一天吃了八顿，八顿啊……”他用手摆出一个八在所有人鼻子底下逛了一遍。
墨垠道：“你跟了师尊一天？”
长宿道：“那师尊为了我们真的很辛苦啊。”
旖晴道：“对，师尊虽然不喜欢我们靠近，但他对我们真的很负责，师尊真好。”
花易染梗了一会儿终于承认自己败了，他们完全git不到自己的点，他摇摇头走了，长宿随后也抱着旖晴离开了。
墨垠虽然很想去看看曦，但想到船上的种种，便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回到床上打起座来。
不知过了多久，墨垠神游回曦那次在洞府吐血时，墨垠说了一句“前辈有需要我立刻就在。”曦红了眼眶，还一直往嘴里塞东西。
难道是因为难过才一直吃东西？墨垠睁开眼睛，起身出了房间。
墨垠是在一家面条摊子前发现曦的，那时候曦正大口大口的吃一碗面条，吃的腮帮子鼓鼓的，看的墨垠都好像有点儿饿了。
难道……让花易染说对了，只是贪吃？
墨垠刚要松一口气，目光往下一滑却发现曦的肚子鼓的大大的，跟揣了球似的。
吃那么多东西却不用灵力度化，即便是仙族也要被撑坏的！
墨垠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但又猛然想起船上的种种，不得已又停下脚步，进退两难。
此时一个浑身是酒味的醉汉撞开墨垠，拿着个酒坛子摇摇晃晃的到了曦跟前。
醉汉向曦伸出了手，他道：“师尊，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嘿嘿。”
墨垠这才看清，那醉汉竟然是花易染，他向曦伸出的那只手里躺着几只剥开皮的大蒜。
杵在门口也不是办法，墨垠找了个柱子后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曦也不知道嫌弃酒味还是嫌弃蒜味儿或者花易染更让他嫌弃，他把头别开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想死吗？”
花易染看起来是真醉了，一屁股坐在曦对面，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师尊，周围都是凡人呢，您要是杀我，会暴露您是神仙，扰乱人界秩序的。”
花易染自己觉得声音小了，但实际上他的声音根本不小，周围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们。
曦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滚！”
曦此话一出，天色都暗了下来，面馆的食客们都抬头看天，啧啧称奇，只有墨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花易染和曦。
花易染不知道喝了多少，还没醒，花易染瞪大眼睛看着曦：“师尊，您怎么又生气了啊？是我错了，我向您赔不是，我自罚三杯。”
花易染往邻桌拿了个杯子倒上就康康康连喝了三杯，然后给自己倒一杯，再给曦倒了一杯道：“师尊，您喝啊，喝了就开心了，您看我，我什么时候这么开心过？”
花易染碰了一下曦的杯子：“师尊，来，我陪您。”
曦不满的目光慢慢下移，最终停在了那个装满酒的杯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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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不写了，喝一杯去先
